千金難買早知道   

 年少時,常常在思考著讓我很認同的一句話:「弱者相信命運,強者相信有因必有果。」

然而在生活週遭確實相信因果、服膺於因果的人有多少呢?我們就來分享一下下面這篇故事:

有一位中學老師,婚姻、孩子讓她苦不堪言…有好長一段期間在中部某大寺院之分部當義工,後來因事不得不離開。之後孩子的情形越來越惡化,致使她轉信道教,相信道教執事人員告訴她的:「可以看到她孩子過去種種因果…」,可憐的母親,病急亂投醫。過了一段時間,孩子病況未癒且更臻嚴重,讓她束手無策。如果這位母親能正信「因果」,就不會像隻無頭蒼蠅般茫無頭緒,到處求助;然而並非信因果,孩子的病就會突生奇蹟、瞬間霜消,而是說因為瞭解「真病無葯醫」的道理,故而面對醫生無法醫治的「因果業障病」時,知道唯有勤求懺悔、真心迴向才能感化冤親債主,因而消災解厄。遺憾的是這位母親雖住過佛教道場,卻偏不信因果,真是無可奈何,因為她告訴我說:「要是有人跟她提到因果,她是不認同的」真是可憐!我心裏想,還好沒敢跟她談到「因果」道理,萬一她因之動怒,又造了更深的瞋業,如此事情就更陷入膠著了;對於這位老師朋友真是感到不捨,然又能奈他何呢!?

縱觀世間不相信因果的人確實不少,然而那些相信因果的人,卻又多半停留在「如是因、如是果」的信解上,事實上佛法所教導的是「因、緣、果報」的道理,而不是「如是因、如是果」的僵固宿命論;所以當生命中出現了任何難以解決的問題,想在佛法的領域內找出路,這是智者的選擇,是有智慧的排除障難的好方法,然而絕對不是「一學佛法馬上就能避災免難」,也不是學佛後就從此掛上了「免事牌」,當舊業緣熟現行時,必須以「智慧」來觀照進而化解;必須一步一腳印用心修學去了解「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的道理;過去生我們所造作的身、口、意業行,都會鉅細靡遺、如實落謝在八識心田中,所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當建立起這種佛法知見後,必然能夠欣然接受降臨在我們身上的所有橫逆與困厄,而不再愁悶怨懟,改以懺悔調柔的心態來處理;如此一來,就能心平氣和地以理性宏觀的角度來看待事情,在過往種下既定的「惡因」之後,改以「善緣」的處理心態面對,就不會再處處結下「惡緣」了前因不變,後緣「是善是惡」所造成的果報,就有千差萬別了。如果要避免惡果報現身受報,就必須體解「菩薩畏因」的心行的,菩薩歷緣對境行事時,總是慮患不慎種下的是「惡因」,所以謹言慎行,避免招致未來惡果;然對於過往無量劫以來未學佛前曾造下無量無邊的惡業於此世現行受報時,也必然信解一切「事出必有因」,所以就能夠如實地接受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因果,境緣發生了就隨緣消舊業!然而眾生不明白佛法談的是三世因果,並非侷限於一世,所以常會提出詰問:「為什麼我都不害人,還會有這些事發生在我身上呢?」因為隔陰之迷,所以眾生無法記憶過去世自己曾造作的諸種惡行,這些過去世的惡因若在此世遇緣成熟就會現行受報。如是道理,若未遇善知識開解,少有人能夠欣然接受加之於自己身上的現行果報的,除了怨天尤人之外,多半會在受苦中又再次造惡業,如此惡性循環,受報何時得以終止呢?

由於自己的相信因果,於歲月長流中,經常檢討著人生一路行來有否心安?再三思索生命中所有的起心動念以及所做的一切,是否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凡所有行事總是不敢昧於良心,就是因為懼怕因果!若是從因果觀來管帶人生,肯定是不用花費心力再去抱怨所謂的「早知道」!

茲分享佛經中一篇有關「因、緣、果、報」的故事:

《賢愚經》卷2〈8 波斯匿王女金剛品〉:

「時波斯匿王。跪白佛言。不審此女。宿殖何福。乃生豪貴富樂之家。復造何咎。受醜陋形。皮毛麤強。劇如畜生。唯願世尊。當見開示。

佛告大王。夫人處世。端政醜陋。皆由宿行罪福之報。

乃往過去久遠世時。時有大國。名波羅[木*奈]。時彼國中。有大長者。財富無量。舉家恒共供養一辟支佛。身體麤惡形狀醜陋。憔悴叵看。時彼長者。有一小女。日日見彼辟支佛來。惡心輕慢。可罵毀言。面貌醜陋。身皮麤惡。何其可憎。乃至如是。時辟支佛。數至其家。受其供養。在世經久。欲入涅槃。為其檀越。作種種變。飛騰虛空。身出水火。東踊西沒。西踊東沒。南踊北沒。北踊南沒。坐臥虛空。種種變現。咸使彼家覩見神足。即從空下。還至其家。長者見已。倍懷歡喜。其女即時悔過自責。[5]唯願尊者。當見原恕。我前惡心。罪釁過厚。幸不在懷。勿令有罪[6]也。時辟支佛聽其懺悔。佛告大王。爾時女者今王女是。由其爾時惡不善心。毀呰賢聖辟支佛故自造口過。於是以來。常受醜形。後見神變。自改悔故。還得端正。英才越群。無能及者。由供養辟支佛故。世世富貴。緣得解脫。如是大王。一切眾生有形之類。應護身口勿妄為非、輕呵於人。爾時王波斯匿。及諸群臣。一切大眾。聞佛所說因緣果報。皆生信敬。」(CBETA, T04, no. 202, p. 358, a19-b16)

此段因果故事中的主角-波斯匿王之女,由於過去世身為富貴長者女,曾隨著父親供養一位辟支佛,因為這樣的善因,導致世世身在富貴之家,直至此世生為波斯匿王之女,又因往世曾對這位醜陋的辟支佛『惡心輕慢。可罵毀言。面貌醜陋。身皮麤惡。何其可憎。』,所以導致自己後世身為波斯匿王女時,因為毀謗辟支佛醜陋之果報還回復到自己身上,致使身為波斯匿王女時,長得『極為醜惡。肌體麤澁猶如駝皮。頭髮麤強猶如馬尾。』而被父王、夫君長期禁閉不得見外人,這使得波斯匿王女自責而求佛教訓, ……當世值遇佛陀,所以能夠聽聞佛陀親自說法而證得初果。

此世的波斯匿王女在往世曾隨家人供養辟支佛卻輕嫌毀謗該辟支佛容貌醜陋的惡因,報得世世雖富貴卻容貌醜陋;然而因為親眼見所輕毀的辟支佛在入涅槃前展現神通而心生悔過,在辟支佛前發露懺悔,又此世身為波斯匿王女時,因身形的醜陋不堪
『為夫所憎。恒見幽閉。處在闇室。不覩日月及與眾人。』,乃深心自責精誠求佛,因為淨心懺悔的功德,所以在此世值遇佛陀見佛莊嚴色身生起歡喜敬慕之心時,可以蒙受佛陀加持,而化去陋形,轉為殊好之貌,如原《賢愚經》卷2〈8 波斯匿王女金剛品〉經典中所述:

「佛愍女故,盡現其身;其女諦察,目不曾眴,歡喜踊躍,不能自勝,其女盡身,亦皆端政,相好非凡,世之希有,惡相悉滅,無有遺餘。佛為說法,即盡諸惡,應時逮得須陀洹道。女已得道,佛便滅去。」

從此篇故事中,深切的得知,在既定的「前因」之中,由於「後緣」的改造行善,就可能從原本受到醜形的身相惡報之後,因為遇到善緣(值遇佛陀),其之前的善因(真心懺悔)得以現行成善報,使她轉變為端正殊特之相,而且還『英才越群,無能及者。』。當然,此女身受醜陋之報時,她並未心生怨懟,反而是深自反省,這也是她遭受惡報時,信受因果,正見自持,所以才能有此善緣成就。茲引原經典原文供作參考:

『彼女心惱,自責罪咎,而作是言:「我種何罪?為夫所憎,恒見幽閉,處在闇室,不覩日月及與眾人。」復自念言:「今佛在世,潤益眾生,遭苦厄者,皆蒙過度。」即便至心遙禮世尊,「唯願垂愍,到於我前,暫見教訓。」其女精誠,敬心純篤。佛知其志,即到其家,於其女前,地中踊出…女見佛身,益增歡喜,因歡喜故,惡相即滅,身體端嚴,猶如天女』

以上根據佛世時佛陀金口宣說的因果事例,足堪作為我們歷緣對境時思擇的參範,而且「正信因果」也是三世諸佛的淨業正因,不能正信因果卻想趨吉避凶,誠然無有是處!在我們接受佛陀法教後,若能深信佛法中「因、緣、果、報」的正理,相信從此就不再需要花時間去推說:「早知道就好了!」,因為「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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