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古有名訓:「滿招損,謙受益。」意即自滿招致損失,謙虛得到益處,所以自高自大,看不起別人,當然會自我障礙,故而佛法中說「慢」習誤人深!

剛上禪淨班時,親教師介紹 佛陀的各種功德莊嚴,當時老師講很多,我的筆記也抄很多,唯一沒寫下卻深烙我心的一句話是:

「佛有十力功德,你連一德也沒有,慢什麼!」

那一刻,我流淚了,至心慚愧的流下淚,這個「慢」讓我自以為高人一等,看著許許多多虛偽矯詐的同事、長官、政商名流佔盡好處,春風得意,我壓根兒不以為意而瞧不起他們,我愛擁這個自命清高的「慢」,愛味著它,但事實上因我的輕賤別人而不再對人釋放善意、不能包容別人對別人生氣,使自己苦不堪言,老師的一句話,讓我潰堤了~~

之後繼續薰聞正法,以為深沉的「慢」在降伏中,不太在意「慢」的習氣,且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自己還算柔軟。但,今天大門一開,對門的大戶人家四、五個人聚在一起,各自或牽或抱一隻寵物,有人頻頻問:「有沒有怎樣?」間雜著狗的哀叫聲,另一頭有人頻頻道歉。最後我的目光落在焦躁不安的紅貴賓身上,喔!原來是大狗咬了小狗,在安靜的巷道內惹來一陣的喧囂,心中不屑的想:「吃飽沒事幹,不養小孩,專養狗!真奇怪!」

坐上捷運,看到一個高壯的女孩,心裡一直嘀嘀咕咕:「腿這麼粗,褲子這麼短,對男朋友這麼高傲,差勁!」

一路上,看到什麼,心裡就念個不停,突然,我警覺到自己不僅不認同他們,甚而輕視他們的作為,雖然沒有身行、口行,但心裡卻傲慢的評論著他們,我自以為高尚、有智慧,看不起他們的行徑,完全以自己的角度來衡量眾生,完全不體諒眾生,心底一點柔軟心、慈悲心都沒有。其實我才是吃飽沒事幹的人,鄰居們目前就是跟狗菩薩們相應,我就了解、接受就好了,何必管人家養狗還是養孩子;那對情侶往昔的因緣不知為何,今生演變成這樣,他們也不知情,我何苦去貶抑那位女孩呢?這些不良的心行對他們毫無正面意義,且在各自的如來藏中種下不好的種子,我有智慧嗎?

《法華經》中記載:釋迦牟尼佛無量數劫前的前身——常不輕菩薩,當他遇到佛門四眾時就會禮拜,然後高聲的讚歎:「我深敬汝等,不敢輕慢。所以者何?汝等皆行菩薩道,當得作佛。」(《妙法蓮華經》卷6)當時,若是增上慢的佛門四眾,遇到常不輕菩薩這樣頂禮讚歎的時候,他們會誹謗辱罵常不輕菩薩,乃至拿木棍來毆打,撿瓦石來丟擲常不輕菩薩;但是常不輕菩薩遭受這樣的屈辱,卻從來不起瞋,只是避開走遠,仍然高聲對他們說:「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引自http://www.enlighten.org.tw/dharma/8/20

面對眾生的辱罵打擲,常不輕菩薩為什麼能忍?為什麼依然恭敬眾生?因為眾生皆有如來藏妙真如心,遲早會走向佛菩提道,有朝一日終將成佛;又常不輕菩薩不斷禮拜讚嘆四眾弟子,在禮拜讚嘆中,滅除往世得罪眾生的業;且 佛陀在《金剛經》中,也曾為須菩提開示:「如果能夠受持此經如來藏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的話,這個人過去所造作的罪業,因為被人輕賤而能夠安忍於如來藏境界的緣故,先世所造的惡業就會消滅,不須再去受報,未來也一定會得到無上正等正覺。」所以常不輕菩薩永遠不輕視任何人。

我也知道人人有如來藏,可是我只注心於六識所接觸的範圍,只關心我的財色名食睡得到滿足了沒;面對順心境就開心,逆心境一來就嘀嘀咕咕,完全無視於如來藏妙心的存在,完全沒有想到:對面的有情也是如來藏,大家一樣平等平等,人的如來藏沒有比狗菩薩的如來藏好,老師的如來藏沒有比學生好,男生的如來藏沒有比女生好,上帝的如來藏和人一樣平等。我沒有這樣的作意,當然沒想到要善待眾生;對陌生人、對學生,我更是拿放大鏡在要求他們,他們的如來藏感應到的都是我的嚴厲,眾生如何願意與我親近呢?我如何攝受眾生呢?

最近的學校舉辦教師節歌曲點播,一週內沒半個學生幫我點播,以前的學生也只有 5、6個小孩寫卡片給我,我有些挫敗,但也感謝這次的挫敗,讓我看到自己的「驕慢」遍一切處,隔絕我與眾生的善緣,就在我教書快三十年時,我終於看到它,啊!一誤三十年。

我願重新調整自己,開始修除長久以來的慢習,真心學習常不輕菩薩的教示:寬容眾生,尊重一切人,永遠不輕視任何人;眼睛往下看,慈眼視一切的眾生──學生、家長、同事、家人等等平等慈心對待!

最後,願以《佛說除蓋障菩薩所問經》卷10:

「又菩薩者,而不自高,遠離驕慢高舉之咎,令諸有情咸生歡喜。」(CBETA, T14, no. 489, p. 730, a29-b1) 自我勉勵。即使是竊佔佛法的喇嘛教,我也要學習 平實導師的廣大心量,不要咒罵他們,而是要引他們捨棄「慢心」走入菩薩正道究竟利樂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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