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母子的一場對話。
兒子的聲音越來越大:「這個功能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怎麼還要問?」明顯地不耐煩。
「兒子!你的聲音越來越大喔!你好像沒有平等心欸,如果今天是別的老菩薩請教你,你會這麼大聲嗎?」我慢條斯理地說,一邊操作著電腦。說真的,自己也太不爭氣了,是沒用心,還是年紀大了?去年才學過的一些電腦操作,為什麼想不起來呢?而目前接下的的工作,不容遲延;真希望能把往日學過的相關記憶勾出來。
「你都不用心啦!明明講過很多遍了還問。」兒子的聲音稍微緩和下來。可是仍然不太情願,因為他不吭聲的坐在我旁邊,就是不直接告訴我一些操作的方法。我在電腦上嚐試著各種功能鍵,可就是不行;看來忍辱的功夫可得加強:聽(兒子抱怨)只是聽,別再胡思亂想,免得自生煩惱。為了護持正法,得要耐住性子,既已久熏了佛法正知見,就不能再被八風所動啦!
「唉呀!媽媽老了啦!記不住。你就快幫幫我,是這樣嗎?不對欸!我再試一下,兒子,還是不行啦,快幫啦!」
「你都不思考,一直問,以前不都有記在筆記上嗎?」兒子毫不留情,音量又升高。看出兒子的火氣,我反而有點好笑。暫時把自己跳出來,看看自己的反應和態度,想起《阿含正義》說:「有智慧的人,經由識陰的瞭解,識陰不離一切苦,因為識陰存在時定有苦、樂、憂、喜、捨受,佛言:有受皆苦。在教證及理證上認知識陰的內容與無常,皆意法因緣生,不再愛樂則我見斷。」這段話可要在一切境界中提醒著自己。
是啊!兒子記性還真不錯,筆記本好像有記錄,老媽忘了,他倒記得。果然在筆記本上找到相關的資料,很快就上手,大功告成!感謝傻兒子!要不是身邊有這個軍師,又怎能參予這項義工呢!而且,這麼多年來,每次深夜下課都是這個沉默寡言的寶貝兒子載我回鄉哩,又幫忙做不少的家事;他看得出身兼嚴父慈母的老媽,比別人走得辛苦,所以舉凡洗衣、打掃等家事,從無怨言,又加上在講堂練得一手吸地板的好功夫,也用在家裡~~內心忍不住的感謝兒子。
「兒子啊!謝謝你,一路走來還好有你,否則媽媽沒法參予講堂的義工。你也要感謝老媽喔!正好藉此歷緣對境的消除性障,懂得隨時自我觀察。平實導師常說:『要把佛法融入日常生活中,一切法都帶進來思惟整理,對身邊的親人更要懂得感謝,他們是對我付出最多的人。』」雖然有點說教,但這是愛子心切。
「好啦!媽,我只是希望你多用腦筋思考。」兒子有點不好意思。
一件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也可驗證自己是不是錯認「能分別的意識心」為我,這很重要也很受用。就如請教兒子電腦這事兒,如果是以前的個性,我會比兒子更大聲沒好氣地教訓:「老媽養你這麼大,請你教一下電腦就不耐煩,翅膀硬啦!我每天給你做便當、供你上學、養你長大……」連珠炮不停,這下子,親子關係全毀了。
現在則隨著憶佛的定力,能自我觀察:貪、瞋、癡、慢、疑、惡見,忿、恨、惱、覆……掉舉、失念、不正知、散亂等,都是意識的心所法;是依因托緣而生的法,生滅不停、虛妄不實,也就是苦、空、無我,那就不必去執著它。就以「聞」這個法來說,耳識的現起,須有所依──就是完好的浮塵根、勝義根,以及意識、意根平等現起,沒有間隔,才能運作,還要有所緣、助伴、業等等,才能生起,既然是依因托緣而生之法,則非真實不壞,因此不須執著它。
既然日常生活中,由意識參與而生起的世間諸法,都是無常虛妄,而非真實的存在,那就無須對任何情況「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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