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住在四面環山的山腳下,也是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可能有些不同的是山坡上面種一大排的刺竹,竹林中最常見到的蛇類是青竹絲,各種小蜥蜴、竹節蟲、貓頭鷹,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小昆蟲。
屋旁有一塊地,種著各式各樣的水果,是我專屬的果園,每天都會在放學後,就提著桶子到園中,採摘不同的時令水果回家大快朵頤。有釋迦、南洋釋迦、橘子、芭樂、芒果類、蓮霧類、梨子、波羅蜜、栗子、龍眼、茘枝、桑椹、木瓜、仙桃…。
空山靜夜,仰望高空,滿天星斗一閃閃,顏色不一、大小有別,伴隨著鳥鳴蟲唧,蛙蟾的鼓震,…天然的田園交響樂章交織著,真箇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
天籟柔和般美夢最易醒……,陽焰虛空花,豈得免生死!如果就這樣靜謐著有多好…。無奈,這麼渾然天成的地方,就是鬼,也會喜歡,他們或許也三五成群的吟起詩篇來了──秋野明月高掛,涼風輕拂薄紗,萬里冥冥孤遊,請問何處是家?
所以老家的環境,有成群的鬼族來聚集,有的就住在家裡。上回提到他們每晚在客廳開同樂會,有唱歌有跳舞,好不熱鬧。還沒上小學的我,有一天半夜被尿急逼醒了,老大不願意的起來上廁所,下了床轉個彎捏手捏腳,沿著床邊走著,忽然好像右眼角掃到什麼?老家的床是木板床,眠床下是淨空的。自然的頭就向右邊轉,眼睛也向右邊往眠床下看,…真的好恐怖,驚嚇指素破表!
就在床下,有一雙手,只看到手掌的部分,感覺她的身體就躲在裡頭,那一雙手蒼白又骨瘦如柴,指甲特長,還塗著鮮紅色的指甲油,故意的擺到我眼前。我注視了約三秒,魂都快飛了,同時心裡快速盤算著,到底要再回到床上,還是往廁所去?不過放尿還是最要緊的,只好硬著頭皮衝到廁所,差點沒哭出來。要回房時,比剛撞鬼還怕,就緊閉左眼,右眼只留一分看路不要跌到就好,膽顫心驚,怕她冷不防的抓住我的腳。
唉!若有人說世上沒鬼,馬上給他一個重槌!喂,神回神回,否則換他去做鬼,他就知道有鬼也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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