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朋友手中接下《高僧傳》,回家隨意翻閱,這裡面的故事對我而言並不陌生,尤其是『布袋和尚』一篇,竟使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好遠好遠……。二十年了吧!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呢?這二十年來的人生變化,雖令人不勝唏噓,但也充滿了感恩,一路都是在 佛菩薩的攝受之下走過來。

  那年剛上大學,頂著大一新鮮人的光環,在輔大的校園中不斷的穿梭,面對學校五花八門的社團,使我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決定要好好的玩一玩。沒想到,最後竟然選擇了同學們覺得最枯燥乏味的『佛學社』。原因無他,只是好奇,想了解什麼是佛法,結果一待就待到畢業,也使我這一生投入 佛的智慧海中而義無反顧。

  大三的學長、學姊為了接引我們入佛門,開設了『佛學概要十四講表』的課程〈李炳南老居士所編〉,次第介紹佛法給我們認識。每次上課我都帶著筆記本抄下黑板上的法語或偈頌,聆聽學長、學姐為我們準備的精采故事。這一則一則富含智慧的言語,就像是清涼的法雨潤澤著一顆顆當時只會考試、卻不辨是非善惡的心。

  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何等自在!』、大肚能容,了卻人間多少事;笑口常開,笑開天下古今愁。』,相傳為彌勒菩薩化身的布袋和尚,總是在課堂中常常被提起,行徑怪異的他,有一個什麼都能裝的布袋,不但能預知天氣的變化,還常常用布袋來回答眾人的問題。例如:有僧人問:「如何是布袋?」,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放下肩上的布袋;僧又問:「如何是布袋下事?」,他就揹起布袋,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深意?學長的解釋就是放下世間的煩惱,提起自己該盡的責任與義務。當時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就全盤接收了。

  社團的家,前人取名為「布袋屋」,我們常常在這裡研討佛法、開會、討論課業、聊天。大家的感情甚為融洽,不但畢業的學長會常常回來探望,台中蓮社的師長們也竭盡心力地為我們安排暑期、寒假的佛學講座。講座中所有吃住一切開銷,也都由已在社會上工作的師長、學長們包辦,青澀的我們也只能充滿感謝地享用這一切師長的付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回饋這份恩情。在這段歲月裡,不但使我了解佛法對人生的重要,另雪公老師〈李炳南老居士〉「絕不以佛法作人情」、「不以佛法貪名圖利」的信念,也教導我們一個佛子該有的節操。畢業之後,我們能知善惡,不隨波逐流,繼續學佛,師長之功實不可沒。

  去年五月,回樂生療養院參加浴佛節活動,見到坐在輪椅上的金伯伯、葉阿姨〈以前社團於星期六下午,常去院中的棲蓮精舍和他們一起念佛共修〉,以及已白髮蒼蒼的師長、學長們,眼淚竟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泣不成聲。百感交集,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不是不想回去、不是不知淨土法門的勝妙、不是不願護持,只是佛法要真修實證,不能永遠在文字上下功夫!我好想把 平實導師介紹給您們,把正覺講堂所傳授的課程告訴您們,光一個「無相念佛」的動中定力,即是多少念佛人窮盡一生想達到的念佛境界。只是師長們太小心謹慎,不願走出來看看:除了雪公老師、廣欽老和尚以外,還有其他的大善知識;寧可對照祖師、古德的註解來逐字逐字研討經文,也不想聽聽今時也有大善知識能夠宣演更為勝妙的第一義法;寧可老實持名念佛一輩子,也不認為現代人的根器也可以開悟證果、明心見性;寧可在唯識的名相上不斷的鑽研熏習,也不想親證那「去後來先作主公」的第八識…

  看著您們滿頭的白髮與日益衰朽的色身,我的心何其沉痛!明明白白一條路〈成佛之路〉,卻千千萬萬不肯修!當年您們告訴我布袋和尚的故事,如今我已懂得布袋和尚用心之處,與古來禪宗公案所指無二無別。今天我只想再問師長一句:「如何是布袋?

正卿 合十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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