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給媽媽聽    

八月八日,父親節。

蘇迪勒颱風重創台北市大小樹木,連根拔起的、攔腰折斷的、整排all strike的隨處可見,確實是「傷亡慘重」。

打電話回中部跟老母親閒聊,順便報告災情,媽媽才提及六○年代末的一個颱風天,我約莫兩、三歲,那晚風強雨驟,父親又值大夜班,大雨漫過我家兩個池塘中間的走道,大水就快淹進屋子裡,母親擔心受困,趕緊要帶我和大妹到地勢較高的阿嬤家避難,但池塘上的走道已不見蹤影,水又急,她只好先抱著大妹涉水到對岸,阿祖在岸上接應,再回家抱我穿越池塘。我稱讚她好勇敢,順便和她分享佛經上一個類似的情節。(波羅遮那比丘尼斷我見的故事,詳見學佛釋疑(二)第12集由 正偉老師開示:什麼是「法」?(二) --「法」是五陰http://www.enlighten.org.tw/dharma/9/12

我跟母親說:「您和波羅遮那比丘尼一樣偉大,在災難來時,要這樣顧全兩個小孩,真的很辛苦。」她笑一笑,我又跟她簡單解釋「証初果」的意思:「波羅遮那比丘尼就是突然領悟到這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再把我們所擁有的錢財、身軀、家人、田園、想法、感覺以及我們意識當作是真的,身軀是假的,老公、兒女、父母兄長是假的,田園是假的、感覺是假的,想法是假的,意識是也假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暫時的,都不是我,都不是我的。」

母親感慨的說:「對呀!所以你爸爸死沒多久,我就走出去做慈濟,十多年了,雖然偶而想到還是會眼眶紅紅的。」

以往和母親(忠誠的慈濟人)討論佛法都會不歡而散,說佛典故事給她聽,她也常會聽一聽就說:「我累了,愛睏!」不然,就是永遠有忙不完的事,他這回她總算沒有責備我,不只聽得津津有味,還對「無常」有感觸;雖然我想藉此轉到証嚴法師「意識不滅」的錯誤觀念,但母親的耐心似乎已到極限,只好再等待因緣。

有這次的經驗後,我比較甘願放下自己的堅持,不再堅持要她相信有如來藏真實我、眾生所認為的我--意識心不是真我,不再要她馬上接受:「彌陀很慈悲,只要至心信樂,不謗大乘,乃至十念都可以往生, 佛陀絕不會像證嚴法師這樣暗示──『往生淨土哪有那麼簡單,要一直做,做不夠不能往生。』」這個如來藏我、而意識不是我的觀念在多數慈濟人的想法之外,難以一時一刻讓她明白,況且她都七老八十了,不容易接受新觀念。我得善觀因緣,隨順情境說故事給老媽媽聽,讓她心有所感,不要硬塞故事,更不可一次講太多佛理,才能讓她愉悅的接受。

我經常求 佛加持,讓我有攝受母親的善巧,祈願每一次的談話、每一次回鄉探望她,都能為其種下一點佛法的正知見,雖然直至現在,母親修學正法的因緣尚未成熟,總期望她對往生淨土充滿信心,能夠於此生謝世後往生到極樂世界,再讓阿彌陀佛教導她唯一佛乘--大乘佛法。這是此生與母親共聚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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