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瑪麗—
我在青少年階段,活得憂鬱,接觸存在主義文學及心理學,開始思考人生問題,對於生存的意義有著很深的質疑。母親三十多歲接觸法光寺如學法師,開始茹素、受菩薩戒並持過午不食戒,是位非常虔誠的菩薩。如學法師曾就讀日本駒澤大學,並受教於日本曹洞宗禪師澤木興道,是位慈悲智慧而氣度非凡的長者,我們全家人從我中學於如學法師座下受三皈依。我在高中階段讀北一女,當時法師邀請交大李恆鉞教授先後講《大乘起信論》及《楞嚴經》,無畏於高中升學壓力的繁重,每週都去聞法;聽聞深受科學洗禮的李教授談佛法,對於般若智慧的深邃及佛菩薩深徹骨髓的慈悲非常嚮往,默默生起盡形壽以生命追求佛道的決心。當時如學法師提醒我:台灣缺的不是出家人,而是高素質的出家眾,鼓勵我完成大學學業。我在大學期間,參加佛學社,也參加過懺雲法師舉辦的齋戒學會及台中李炳南居士辦的長達一個月的佛法研習營,尤其對蓮因寺七天自發性過午不食的齋戒生活非常喜悅。大學期間和各校佛學社道友略有往來,曾親近曉雲法師、擔任義工;也曾以拜山的方式上承天禪寺,拜見廣欽老和尚。由於大學主修心理輔導,對於人性的需求還有一種體諒與執著;俗緣未了,畢業以後投入輔導工作;結婚生子,與佛法漸行漸遠。
我先在國中擔任十年的輔導人員,當時台灣的輔導界才起步,幾乎抱持拓荒的心情,讓校園及教界行政體系從對輔導的不瞭解、不認同,漸而建立共識,願意正視此工作存在的價值。並且在此期間以在職身分進入師大心輔研究所進修而得到碩士學位,隨即受聘中山女高繼續擔任長達十五年的高中輔導工作。校園輔導工作經常要面對學生的心理困擾,從建立信任關係、傾聽、瞭解,到協助化解問題,這是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工作;而且坦白的說,一個稱職的輔導人員是相當具有菩薩性的,只是缺乏佛教的出世間智慧吧!我相當喜歡這樣的工作,但在面對許多困難的個案中,也深刻感受到心理輔導與心理治療的極限,並清楚的意識到人的困境,遠超過人類世俗智慧的發展所能化解或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