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學佛的時候,全家人都很反對,尤其是九十幾歲的老祖母,一天到晚叮嚀著:妳可別出家啊!妳爸媽只有妳這個獨生女,妳要好好照顧他們喔!不知為什麼,我還真的很想出家呢!
我總覺得出家是一件很神聖的事,可以天天念佛拜佛,可以享清福,不必在紅塵中打滾,也不必在柴米油鹽堆中百般困擾。上班的日子,同事們每天談論著先生、孩子、名牌、美食……不知為何總是插不上嘴,所以一個人常常獨來獨往,靜靜地做自己的事,也不懂什麼叫廣結善緣,更遑論大乘佛法中所謂的培植福德了;乃至如今仍常常浮起這樣的念頭:「很想一個人靜靜地躲在山林溪畔,什麼事都不用管,好好享受獨處的樂趣。」看來多生累劫的「喜好遠離塵囂、不務世事、獨自修行」的聲聞種性深重,如今聽聞到了義的正法之後,方知聲聞種性所學的只是「阿羅漢法」,修學的心態只能利益到自己,無法相契於學佛的精神是「行菩薩道」普利一切有緣眾生,由於自己過往錯誤的熏習,不識佛法的正確如理修習,被狹隘的「聲聞心態」所局限,所以只好常常懺悔改進。
而為什麼懷著「聲聞心態」來學佛是必須要懺悔呢?那我們就須較深入的來了解「一個跌破一般人眼鏡,很是尖銳的問題」──「聲聞人」是「出家人」嗎?所謂的「出家人」就是「沙門」,所以我們要談論的是「聲聞人是沙門」嗎?
《四十二章經註》卷1:
「佛言:辭親出家,識心達本,解無為法,名曰沙門。」(CBETA, X37, no. 669, p. 661, a14 // Z 1:59, p. 35, a8 // R59, p. 69, a8)
《景德傳燈錄》卷28:
「經云:『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道即是法界,。乃至河沙妙用不出法界,若不然者,云何言心地法門?云何言無盡燈?一切法皆是心法,一切名皆是心名,萬法皆從心生,心為萬法之根本。經云:『識心達本,故號沙門。』(CBETA, T51, no. 2076, p. 440, a6-12)
(此段是江西馬祖道一大師對眾開示所說的。)
《景德傳燈錄》卷18:
「夫出家人識心達本,故號沙門。汝今既已剃髮披衣為沙門相,即合有自利利他分;如今看著盡黑漫漫地,如黑汁相似,自救尚不得,爭解為得他人。」(CBETA, T51, no. 2076, p. 344, b21-24)
(此段爲玄沙禪師上堂所開示的。)
證悟禪師開示說:
「夫出家人識心達本源,故號為沙門。」
「識心達本源,故號沙門。」
即是要證悟 「萬法皆從心生,心為萬法之根本」的「生命實相」智慧,而此智慧可以教導眾生解脫眾苦,符合「法界實相」的智慧與解脫的法門,才能號稱為「出家人」「沙門」,然而 經中都說「聲聞人」是沒有證悟「生命實相」的人,雖然自我解脫於三界生死輪迴,但是卻未證得法界中「本然解脫」的「生命實相心」,所以聲聞人視生死輪迴為真實的,害怕於「生死輪迴苦」,不敢再來三界受生利益眾生,所以仍是不自在的人;只是 佛陀為了慰勉他們、鼓勵他們將來有一天能夠因多聞而産生智慧然後迴小向大,故而方便說他們「解脫」了;既然聲聞人沒有證悟「生命實相」,就是沒有「識心達本」,既然沒有「識心達本」,就不知這個法界根源的「實相心」,從本以來就是沒有苦的、是不知苦的,所以以究竟了義上來說,還有「苦相」的聲聞人,仍是被「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的「四相」所拘泥,當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沙門」啊!
但是已發起自、他雙利的菩薩性,證得「生命實相」的真沙門的諸佛與菩薩,為了攝受聲聞人「迴小乘向大乘」,仍是以無量的悲愍心與廣大的胸襟含容一切的聲聞假沙門,與他們共組僧團的同事之行,以愛語稱許聲聞人修得二乘解脫道,然後以四攝法,謂布施、愛語、利行、同事,在與聲聞人共處時陪伴他們,令其獲得最終成佛的利益。(請參閱《佛說阿羅漢具德經》卷1 )
關於諸佛菩薩對於想出家學佛,一時之間仍無法迴心於佛道的聲聞「沙門」的大慈大悲、善巧方便,在正覺電子報第78期「真假沙門」這篇文章中,由正禮老師作了詳盡的說明,茲謹恭述其中 50~51頁於下以嚮讀者:
『真 假 沙 門
-依佛聖教闡釋佛教僧寶之定義
蔡正禮老師
(連載五)
第四節 廣義沙門之正教
佛教中只有實證真沙門法式的諸佛菩薩是真沙門,二乘人相對於佛菩薩而言皆是假沙門;因為 釋迦牟尼佛與諸佛建立佛教的目標,皆要使一切眾生成就佛道,二乘人若不迴心於大乘,則違背佛教的宗旨,故二乘人就佛教而言非真沙門。但是,佛教對於假沙門的二乘人並不排斥,也不會將二乘人摒除於佛教之外;相反的,真沙門的諸佛菩薩還要以無量的悲愍心攝受二乘人於佛教之中,希望可以轉變二乘人自私狹隘的心態而迴心於大乘,成為心量無私且寬廣的菩薩種姓。
例如,釋迦牟尼佛最初建立的即是「佛」教而非「羅漢」教,但以度化的方便施設而有前後三轉法輪之次第;在初轉法輪時依所設方便以聲聞法度聲聞比丘為主,並依聲聞戒律方便建立出家聲聞僧團的表相;在第二、三轉法輪時,轉入大乘宣說般若諸經以及唯識種智諸經,將出家聲聞僧團回歸成為依止菩薩戒之大乘菩薩僧團。然而,大乘菩薩僧團的建立,並非將假沙門的聲聞人排除在外,而是保留聲聞僧團所有聲聞比丘與比丘尼的成員,將之逐漸轉變回歸為真沙門的菩薩僧團。聲聞僧團是以急求解脫入無餘涅槃作為修行的目標,因為急求入涅槃並不能使人成佛,因此聲聞僧團依「佛」教而言只是假沙門僧團,並非真沙門僧團。但是 釋迦牟尼佛初轉法輪仍然以廣大的悲愍心方便建立聲聞僧團,包容聲聞比丘,乃至將之轉變為菩薩僧團時,仍然包容假沙門的聲聞人在菩薩僧團之中。
乃至十方諸佛純一清淨的世界所成立的大乘僧團,諸佛仍然以廣大的悲心攝受一切聲聞人。』
又,平實導師在《楞伽經詳解》一書,曾對出家有非常詳盡的闡述,末學把要點整理如下,導師說:
「真正的出家在心不在身,要能住於涅槃中,住於有智慧者所受用的聖人之行而且能降服眾魔,獲信、進、念、定、慧五力,不惱害一切眾生;遠離一切惡心、惡口、惡行,有能力摧伏外道,還要出淤泥而不染,不被一切三界法所繫縛更不貪著;沒有我與我所,一切五塵、法塵境都無所受,住於一境心懷歡喜,將護意根及出家正念,隨於禪定、不離禪定、遠離所有的過失。」
一般人若想學佛,難免被人介紹去親近出家沙門,因為我們眾生多是 佛菩薩所說的「取相凡夫」,當我們瞭解了經文中所說真實的「出家與沙門」的意涵──「夫出家人識心達本源,故號為沙門。」,所以,務必要瞭解到底是識得哪個「心」,才能通達法界的「根源」,否則仍是處於漫漫長夜,自救尚且不得,如何救護他人法身慧命、利益他人呢?若能有如此的正知見,遠離時下例如「活在當下」──將「虛妄的意識心」當作「不生不滅的真實心」,或將「不怕念起,只怕覺遲」的一念不生的「意識心」當作「真實心」等的錯誤見解,方能在緣熟想提昇生命層次時,就懂得如何圓滿「解脫道的意涵是什麼?與沙門」的行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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